台湾向美国采购的首批38辆M1A2T“艾布拉姆斯(Abrams)”主战坦克于当地时间星期一(12月16日)凌晨运抵位于北台湾新竹县的陆军装训部,将肩负北台湾的防御重任。分析人士认为,此款号称“地表最强”的新型坦克将为台湾装甲战力带来跨世代的升级。专家们还认为,若将M1A2T投入中国军队可能登陆的“红色(警戒)海滩”的防御上,将大大提升台湾军队的生存几率。
这38辆崭新的坦克与首批4辆新购的M88A2战车救济车星期天经海运抵达位于台湾新北市的台北港,并于星期一凌晨零时起,先后由运输拖板车队运往新竹。
台湾军闻社视频显示,星期一清晨,陆军接装人员就已经拆除运送过程中,严密包裹车体的帆布,一辆辆涂装标准台湾陆军迷彩的M1A2T鱼贯驶下拖板车,由专业人员检视并点交;由于此前台湾陆军已派员赴美受训,车辆运行过程十分顺利。
肩负北台湾防御重任
这批获誉为“地表最强”坦克的M1A2T是美国当选总统唐纳德·川普(Donald Trump) 2019年7月在他第一个任期中决定售予台湾的。名称中的“T”就是指台湾(TAIWAN),算是为台湾量身定制的。
据台湾国防部早前公开的预算书显示,台湾陆军编列405亿台币(约合12.5亿美元)预算,将于2024至2026年分三批接收总计108辆M1A2T、14辆M88A2,以及配套的运输车辆。
台湾中央社报道,这批新式坦克中,除了10辆保留在装甲训练指挥部,作为训练用途之外,其余将全数部署在负责北台湾防务的第三作战区,以强化台湾行政中枢防卫作战能力。
报道中指出,驻扎在新竹湖口的584旅将全数换装新式坦克,驻地在新北市林口的269旅则为部分换装;新车入列后,现役460辆M60A3将针对炮控、观瞄及发动机等系统进行升级,其余车款则将分批封存和汰除。
首批M1A2T主战坦克星期一凌晨运抵北台湾新竹的陆军装训部后,包裹着车体的帆布被掀开,展现出台湾陆军标准迷彩图装(照片提供:台湾国防部)
台湾最首号称“地表最强”的M1A2T主战坦克星期一凌晨运抵北台湾新竹的陆军装训部,与画面右侧,陈列于基地门口的旧型M41坦克形成对比(美国之音特约记者庄志伟拍摄)
其中584旅负责扼守易遭解放军登陆的“红色沙滩”,截断通往“关键基础设施”桃园国际机场的交通线。“红色沙滩”指的是台湾国防部在盘点全台海岸线后,罗列出地形、水纹较为适合两栖登陆作战,且没有布设“消波块”(台湾大多数海边为了防止海浪侵蚀,都有堆放水泥消波块)的危险地段。全台大约有18除这样的“红色沙滩”,台军在演习中也会对这些地带假期防备。其中584旅负责的“红色沙滩”大约在台湾的桃园和竹围一带。
269则戍守台北港,以防一旦该港遭夺取,解放军就可派遣滚装货轮快速下卸坦克等重型装甲车辆,直接对首都台北市构成威胁。
M1A2T装甲、火力和机动力皆大幅升级
前中华民国陆军少将郭力升告诉美国之音,目前台北地区部署了200辆左右的M60A3与CM11型主力战车,更换新的主力战车将提升对中国军队的吓阻效应。
“如果有超过半数更换为性能优越、战力倍增的新式战车,则敌军预期进犯的部队编组与作战序列,都必须重新思考与评估!倘若敌军没有克制手段、无法承受发动进犯的风险、且没有显着的胜算,那就必须推迟原有进犯的计划。”
中央社在报道中引述台湾淡江大学国际事务与战略研究所助理教授林颖佑的分析指出,解放军新的两栖作战模式,登陆后挟其机动力长驱直入台湾后方。例如,其05式两栖突击车,防护力虽不如主战坦克,但所配备的105毫米主炮,足以对台湾现役坦克构成威胁。相形之下,拥有125毫米主炮、强化装甲以及高机动性的M1A2T就能游刃有余。
台北国防安全研究院中共政军与作战概念研究所副研究员舒孝煌认为,M1A2T的总体性能,远优于台湾现各型坦克,包括其所搭载更先进的热显像仪和测距系统,准确度大幅提升,让车组人员可在车辆行进间,第一击就能命中目标,并在完成猎杀之后迅速脱离战场,寻找下一个猎物。
俄乌战争以来,网络上充斥各式各样小型、廉价无人机摧毁敌方主战坦克的视频,但舒孝煌指出,不争的事实,是两年多以来,无人机这类新型态空中威胁不仅并未让俄乌双方放弃主战坦克,反而投入更多坦克以增强前线防护,足见其无可取代。
反观台湾,虽然近年来积极发展“以小搏大”的不对称战力,但当面对解放军登陆,双方短兵相接时,舒孝煌认为,坦克同样无法被取代,尤其M1A2系列坦克,更以在历次实战中证明其作战能力。
舒孝煌说:“虽然我们(台湾)强调不对称战力,可是俄乌战场的经验跟教训(都指出),其实战车防护力、火力都是最强的,它可能会面对无人机等新型的威胁,但是相较其他陆上装备来说,它的防护能力还是好很多。”
美国之音《鹰与盾》网络军事节目主持人马克同样指出,战场上出现无人机威胁,不等于验证“坦克无用论”,而是要思考如何在现有基础上改进和升级坦克遭遇无人机时的防御、反击能力。
马克说,以色列军队实战证明,重型坦克虽然显得笨重,但在城镇作战中却能有效保护士兵的安全,美军的经验也显示,重型坦克在城镇作战中带给士兵的安全感,远胜于其它装甲车种。
虽然先前有部分人士质疑,M1A2T重量过重,不适合台湾复杂崎岖的地形,但马克指出,台湾军方已经对于各地桥梁和道路的承载载能力都做过计算,证实重型坦克在台湾可以顺利通行。
郭力升也认为M1A2战车的重量不会成为保卫台北的障碍。“M1A2战车是可以空运的,若连美国空军C-17运输机都不担心被压坏,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事实上,陆军司令部也曾委托国立高雄大学研究,已确认台湾本岛的主要公路、货运车辆可通行的道路、桥梁,M1A2战车都可以通行。”
部署在“红色沙滩”,更有效应对解放军登岸
美国智库兰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台湾政策倡议主任郭泓均 (Raymond Kuo)认为,最关键的是如何部署M1A2战车。他认为M1A2更适用于滩头防卫。艾布拉姆斯战车的存在不仅赋予了台湾“红色海滩”上将共军推回海里的火力,也能大幅提高台湾军队在滩头上的生存率。
“一旦共军占领海滩,他们会通过炮火或者飞机以及或者其他武器系统炸毁战场周边的战车,因此,你(台湾)会需要能在如此恶劣环境中生存下来,并在最后发起还击的战车,这是艾布兰战车可以办到的。”
他说,唯有提高台湾军队的生存机率,才有可能给来犯的中国军队的大规模的杀伤。
美国智库卡托研究所的埃里克·戈麦斯(Eric Gomez),以“滩头歼敌者”(Beachhead Destroyer)形容M1A2战车,部署到滩头阵地将会给予来犯的中国军队重击。
戈麦斯认为率先登陆台湾的解放军陆军两栖突击旅或许会有轻装两栖装甲车辆配合进攻,却不会得到主力战车的支持,这才是M1A2战车发挥实力痛击来犯共军的关键时刻。“艾布拉姆斯战车在台湾军队的主要任务是争夺那些登陆点,依靠强力的火力与装甲抵挡登陆部队。”
川普第二任期对台军售政策可能会有变化
M1A2的抵达台湾也展示了川普政府对台军售政策与拜登政府对台军售的差异。卡托研究所的戈麦斯在今年7月出版的报告中,比较了川普第一任期与乔·拜登(Joe Biden)过去四年对台武器出售的纪录。报告说,相对于拜登政府,川普政府更倾向台湾出售M1A2战车、海马斯(HIMARS)火箭以及F-16战斗机等大型传统武器给台湾。而拜登政府则更倾向于出售刺针(Stinger)飞弹等小型轻便的武器,增加台湾进行不对称作战的能力以及同时提供台湾现有武器的零配件,确保台湾军队不会失去打传统战争的基本能量。
戈麦斯指出,川普第一任期内总计向台湾出售了183亿美元(US$18.3 billion)的武器,而拜登只出售了44亿美元(US$ 4.4 billion)。在183亿美元的军售案当中,又有104亿美元(US$10.4 billion)属于传统武器,其中包括M1A2。
戈麦斯认为相较于出售传统武器,不对称作战的模式更适用于台湾现在的防卫政策。他认为川普第二任期会出售更多不对称作战武器给台湾。
美国智库兰德公司郭泓均强调台湾未来的防御将会是不对称武器与传统武器搭配使用,但不对称作战将是台湾未来防御的重心,他也认为川普第二任期的对台军售政策将会与第一任期不一样。
对于在川普在第二任期有没有可能向台湾出售F-35等传统武器,郭泓均与戈麦斯都认为可能性不大。郭泓均表示不只经济上不可行,将F-35等关键武器提供给台湾有可能导致敏感技术被中国窃取的可能性,也未必符合台湾现阶段防卫的需求。
前中华民国陆军少将郭力升从台湾的角度出发,认为不对称作战武器并不足以因应共军平时对台实施灰色地带作战的需求。此外他表示,台湾的非传统作战能力已经在过去几年陆续建设完毕,未来美台军售以及国军的建军方向仍应是重建传统武器战力。
他对F-35等武器来台抱有期望。他说:“F-35战机已经输出给许多盟邦,尤其在亚太地区已有日、韩、新加坡等外围国获得供售。军售其实攸关美国的核心利益,我倒认为如果F35能提供国军有效吓阻战力,维持台海和平稳定的现状。这不也是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利益所在?则未来国军获得F35的几率,其实是越来越有希望的。”
中国外交部呼吁美国“停止武装台湾”
对于台湾正式取得新式主战坦克,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林剑北京时间星期一下午在例行记者会中表示,中方坚决反对美台军事联系和美对台出售武器的立场一贯而明确。中方敦促美方“停止武装台湾,停止纵容支持台独势力以武谋独”。
林剑还说指出,台湾当局“以武谋独”、“倚洋谋独”的图谋注定不可能得逞,中方将坚定捍卫国家主权、安全和领土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