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评论分析文章:11月4日,美国大选日前一天,习近平在湖北孝感视察中共空降兵。10月17日,中共党魁刚刚视察了火箭军某旅,不到一个月又视察军队,刻意安排的味道明显,多日未见的何卫东也露面了。不过,习近平此次只字未提“党对军队绝对领导”“忠诚”等,罕见避谈军权,似乎难以再掌控讲话稿的内容了。
军队听谁指挥?
10月17日,习近平曾视察安徽的火箭军某旅,当时已有传闻他失掉了军权。习近平先考察福建,却没有视察东部战区;随后考察安徽,视察了军委直属的火箭军,但东部战区司令、政委没有陪同,何卫东也未现身。习近平在军队中一手扶植的福建帮似乎难以露头。
习近平当时讲话称,“要坚持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确保部队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坚决听从党中央和中央军委指挥。”
11月4日,习近平考察湖北,在孝感视察了中共空降兵。新华社报道中,习近平讲话没有再说“党对军队绝对领导”或“听从党中央和中央军委指挥”,也没有谈“忠诚”。这是相当微妙也相当敏感的变化。
中共党魁每次视察军队时,都会强调最关键的军权。10月17日,他的讲话继续提及党指挥枪,但没有再强调“绝对忠诚”和“军委主席负责制”,反而称“听从党中央和中央军委指挥”,显得比较含糊。11月4日的讲话干脆回避了军权,那么军队现在到底听谁指挥呢?
所谓的“党中央”理论上是指中共中央委员会,平时是指中共中央政治局或者政治局常委会。然而,除了军委主席、副主席,政治局的其他人没有资格谈军队,他们应该也十分小心地避开军队的话题,生怕被认为有二心。
近年来,中共党媒不断把“党中央”宣传成“一尊”习近平。习近平说军队听从“党中央”指挥,应该是说听他一个人指挥。但10月17日,他说的却是“听从党中央和中央军委指挥”。
习近平身兼中共总书记和军委主席,应该没有必要再说听从“中央军委”指挥。“中央军委”现有6名成员,包括军委主席习近平;副主席张又侠、何卫东;委员刘振立、 苗华、 张升民。李尚福被开除军籍、党籍,失去了军委委员资格;新任中共国防部长董军在三中全会上未能递补军委委员。
如果中共军队要听从“中央军委”指挥,那么就是听从6人组成的“中央军委”指挥,原来常说的军委主席负责制被撂在了一边。按照这样的说法,现在任何军队调动,仅凭习近平一个人的命令就可能是无效的。新任的中共国防部长干脆没有资格对军队下令。
“政治建军”不再是军队优先任务
10月17日习近平视察军队后,新华社报道的题目是《习近平在视察火箭军某旅时强调 坚持政治引领 强化使命担当 埋头苦干实干 提升战略导弹部队威慑和实战能力》。习近平讲话一开始就强调,“要推进中央军委政治工作会议精神在部队落地见效⋯⋯持续深化政治整训,扎实抓好政治建军各项工作”等;第二段才提了“练兵备战”。
11月4日习近平视察军队后,新华社报道的题目是《习近平在视察空降兵军时强调 全面加强练兵备战 提高空降作战能力 努力建设一支强大的现代化空降兵部队》。上次视察时优先强调的政治工作从标题中消失了。
这次习近平讲话一开始谈的是“备战打仗”;第二段接着谈“加强空降作战力量建设”;第三段才谈到“政治整训”;但没有再说“政治建军”,也没有再说提高“党委领导力、组织力、执行力”。
何卫东此次现身、陪同视察,他算是主管政治工作的军委副主席,按理习近平应该突出强调“政治建军”,可以给何卫东撑腰打气。然而,习近平的讲话中,政治工作却被放在了后面。军队现在听从“中央军委”指挥,“政治建军”应不再是军队的优先任务了,政工干部们比军事将领更会人心惶惶。
假如习近平忽然转变,觉得现在需要更强调“备战打仗”,那么就应该视察中共海军陆战队、海军或空军,还可以视察陆军,甚至再视察火箭军,结果却选择了视察空降兵,实在看不出真准备开战的架势。
中共空降兵隶属于空军,自从朝鲜战争后没有再参加过实战,但1989年参加了对北京抗议学生和民众的镇压。空降兵理论上可以迅速投放战区,但中共没有足够的大型运输机,一次真正能投放的部队有限,恐怕最大的任务还是准备迅速镇压老百姓。
俄罗斯空降部队算俄军精锐,但在俄乌战争中损失惨重,未能完成各项提前占领和斩首等任务。中共空降兵乘坐的飞机很难安全越过台湾海峡,即便少部分能在台湾上空跳伞,最终也难以存活,只有投降或许才能保命,再备战也没多大用处。因此,中共党魁视察空降兵谈备战,似乎选错了对象,或者不是他自己选择的。
“中央军委”如今掌控了新华社报道的调门,还可能掌控了习近平的讲话稿。习近平去哪里视察军队,什么人可以陪同,看来也由“中央军委”决定。
2023年3月11日,中共军委委员在人大会议上排队上台宣誓,右前为张又侠,其后为何卫东、李尚福等。李尚福已经被开除军籍、党籍。(Lintao Zhang/Getty Images)
神秘的中部战区主官未现身
10月17日习近平在安徽视察火箭军某旅讲话时,军委副主席张又侠在座 ,还有火箭军司令王厚斌、政委徐西盛、新任军委办公厅主任方永祥,但东部战区司令林向阳、政委刘青松未现身。火箭军直属中共军委,并不归东部战区指挥,习近平在东部战区的亲信无法现身。
11月4日,习近平在湖北孝感视察中共空降兵讲话时,中共空军司令常丁求、政委郭普校和军委办公厅主任方永祥陪同,但未见中部战区司令、政委。湖北在中共中部战区内,但空降兵不归中部战区指挥。
习近平短时间内两次视察军队,但被安排的都是中共军委直属的部队,不涉及各战区,看来军队确实在听从“中央军委”指挥。习近平强推军改后,重新划分了五大战区,战区主官的级别明显被拉高,现在似乎又有被“中央军委”压低之意,各军种主官更多在露头。
此次中部战区主官没有露面,谁是中部司令、政委的谜底也并未真正揭开。今年8月,据称中部战区和北部战区主官互相对调,原北部战区司令王强转任中部战区司令,原中部战区司令黄铭转任北部战区司令。然而,查阅中国大陆百度百科的中共中部战区资料,司令一栏却是空白。
此外,据称原中部战区政委徐德清9月转任中共陆军政委,顶替了传闻落马的原陆军政委秦树桐。因此,中部战区现任司令、政委到底是谁,似乎还是一个谜。这次习近平在中部战区内视察军队,但中部战区司令、政委并未露面,再度增加了中共军队内部的谜团。
中共党魁二十多天连续两次视察军队,不排除想急于示军权,但最新的讲话又罕见地回避谈及军权。如果此次视察仍由别人刻意安排,那就是中共试图在掩盖内部的混乱,但中共党魁的视察地点、讲话内容看起来又身不由己。
这样的怪现象,只会增加外界的更多猜测。美国总统即将换人,中南海已经顾不得,中共内部的剧烈动荡实在掩盖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