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那么一群人,心里住着一些理想国。是不是有那么一群人,为了一个更好的结果,更可能跃升阶级带来的实际意义,妥协了,放弃了那些心中所向。
但也有一群人,他们也许不关心那些大选、politics带来的讨论纷争,他们不在意商业价值,只读圣贤书。他们不比着重现实,通过自己努力实现物质、阶级提升的成功者高贵。甚至,他们也许只是一个浪漫却无能的贫穷笨蛋。
但我们会好奇,如果去美国只做学术,会怎么样呢?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一起来看看吧~
转生了?
一道天光云影,风雷闪电!小A!转生了!
“这回,我要夺走我的一切!”小A如是想。
遥想北美留子小A的上辈子,听命于家里,为了一个“阶级跃升”的幻梦,小A忙前忙后,谋划了一生。
那年,小A奔波于物化生竞赛,在文书中谈着自己根本不信却充满抱负的理想。那年,小A跟托福死战,与AP缠斗。那年,小A被还算喜欢的大学defer,被保底WL,却意外在RD被某所从未想过的大学捞上,在父母欣许的目光中,如愿学上了xxxx engineering。
那年,小A将心里那个不赚钱,不切实际,不够fit家庭期盼的学术梦悄悄压在心底。
最后,小A在竞争中浮沉,在领英投了一次又一次简历,无数次没中绿卡,在实习中压低自己雇用价格,却依然被更有天赋,更有家底的,甚至在美国,更有身份的当地、国际生打败。
灰溜溜地回了国,安安静静当起了留学中介。这一生,不过一场幻梦。普通人究竟要多努力,才能在美国这个吃资源不吐资源的地方,得到零星回报。
转生后,小A想,这一次,要为自己而活。
从0开始的学术界生活
重启second degree后,小A一朝回到大一。
当年当留学中介,做咨询顾问,essay指导,确实也攒了不少钱。于是,这次,小A选了一个自己高中就想选的,却一直不被父母看好的专业,安安静静做学术。
抛掉曾经所学的所有知识,从0开始并不容易。这次小A一入学就是奔着PhD去的,因此从大一开始,小A就非常急急急急急地找各种可能的科研机会。从没有做过非常serious research的小A,决定从学校官网开始入手。首先,反手就是一个google框里的Undergraduate Research Opportunity+自己学校名。
但好在美国是个学术资源应有尽有的地方,让小A没想到的是,科研机会居然比领英投简历的机会还多!
细心浏览网页后,小A发现如果要做科研,如果有特定的想法,可以通过学校官方的UROP提交一个proposal,有兴趣的导师就可以决定是否带这个学生。这是最好的,因为学校会官方规定每周至少多少个小时的辅导。但这个部分难就难在凭空找导师,低年级学生,一般很难中奖。
于是......
0个人理了小A。
小A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于是开始在各种专业课,约TA、约教授的office hour,有时问问课堂问题,有时交流交流想法,再没事旁敲侧击问问是否有研究机会。
当然,毫不意外,小A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了!
在office hour刷脸积累下来的人情,只够教授/TA在课堂上没事多跟你开开玩笑,课堂前寒嘘问暖一下,对你有记忆点。
然而如果涉及说,你想要一些科研机会。不好意思,他们会很抱歉地对你说,我这里目前没有什么机会/Lab都满了,不过我听说XXX教授那里可能有,要不你下个学期注册一下ta的课,尝试一下reach out?
注册了那个教授的课之后,又去office hour,大部分情况下,小A得到的也是,套娃式回答“啊,我真的很想帮你,但是我们lab已经满了,你可以看看XXX教授的课,很有趣,highly recommend,说不定ta那有机会!”
好在小A足够努力,不骄不躁。终于在某个TA那得到了每周学院学术活动的转发邮件,小A才发现,原来自己学院内部的各种events、guest lectures、RA、Lab机会,都可以通过加入mail list获得!
就这样,小A的大一大二,就充斥在在不同的课外和学术散装活动中,UROP官方po的program招募中,渐渐摸清了一些零散的学术门道。
真正开始做导师1v1 mentoring的科研,是在大二大三之际。小A在UROP投的proposal四处碰壁,没有大佬捞。但是却意外在新学期注册课,解锁3000-4000 level时,发现了“directed study/independent study”之类的,一系列教授小灶班!
居然还有学分!
看到这个机会,小A眼睛一亮,将自己在之前专业课上受到启发的想法,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战战兢兢地发了邮件给当时觉得很厉害很有想法的任课教授。
好在自己逢课必去office hour尬聊,任课教授对小A早就有一定熟悉度,小A在课堂上的讨论、作业,也都被教授给了不错的分数。
很快,教授回了邮件,说下周来office hour给他讲讲详细的计划。
小A细心准备了好几个从这个教授课上启发的researchable topics,并附上了详细说明和相关文献,在去office hour之前发给了教授。
教授自己虽然在专业领域很强,却待人平和,一点没给小A压力。选定了题目之后,教授说从下个学期Spring semester再开始,而且需要小A注册课,他们签合同,学院签字同意,有个完整的流程。
小A这下心里亮堂得跟明镜似的。
懂了,有学分,有合同,教授就有钱。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过正合小A意!于是一拍即合,终于在大二的Spring Semester,到大三的Fall,小A水灵灵地做上了研究。
北美学术圈那些事
有了非常现实且concrete的理由后,小A才真正一脚踏入学术圈的门。
教授在辅导间,逐渐会给小A推推资源,也愿意开始真正跟小A交心。有什么学术活动,有用没用的,都会叫小A去参加。
然后,慢慢地,小A发觉,北美学术圈,左右逃不过,人脉二字。or,networking。
比如在科研遇到某个非常细节,超出教授领域的问题时,教授会开着玩笑带着几分炫耀和骄傲地跟小A说,之前认识在某某学校的另一个教授,正好写了这个领域的书,而且这个教授恰好欠他人情,于是就水灵灵地安排上了三人zoom。
在被教授推去参加的学术活动中,也发现,其实好多都是colleagues之间的人情play。耳濡目染,小A也通过频繁的活动,认识了同龄的同专业,或者专业交叉的同学。渐渐学会了,白人学术社交圈里,优雅体面,又疏离表面的恭维。
但虽然有着这些副作用,小A仍然觉得自己每一天在有血有肉地活着。
会因为每一次在辅导期间读文献,整理文献遇到的,学到的有趣点而睡不着觉。在与教授、同龄优秀学生、TA之间的交际间,也真的学到东西。在讲座里认识比本校更厉害的教授,可以能够发邮件去尝试reach out,去如海绵一样汲取最前沿、有趣的思考。
再后来,通过这些扩充的networking,小A得到了比单纯学术交流讲座,更加能够提升自己的机会——conference。
也是一次碰巧,在第五次碰到一个同年级的本专业同学时,i人小A和同学Lilly终于交换了ins。聊着聊着就发现,Lilly居然在她跟的教授指导下,组织panel,准备投稿给一个学术界还算有名,对学生友好的会。
小A当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就把自己summer research里做的东西发给Lilly,试探性地问了问自己是否也可以参加。
Lilly正好panel也缺人,而且有系里一个教授挂名做chair和discussant,多带小A一个本科生也不是什么大事。小A加入panel后,又认识了几个PhD 的在读学生,几个副教授,通过一起讨论,渐渐被大家纳入自己人圈,开始去他们家party、一起在cafe学习的日子。
小A在越闯越勇的学术圈里,逐渐找回了最初最初,心底的那个梦。
理想主义的梦
小A从未对外说过,自己最向往的,是很多年前的春秋战国,稷下学宫。
众师兄弟拜同一个老师,纯粹地虚心向学,思想交锋。可在这个早就被资本主义,被利益被科技充斥的快节奏时代,这样的梦早就不切实际了。
但也只是一瞬,小A在某次教授举办的home party,听着大家讨论学术想法,分享最近看到的有趣reading时,好像窥见了理想国中自由而热烈的纯粹思想交流,看见了学者与学者之间的互相尊敬,惺惺相惜。
是,这个世界仍然是经济主导的,结果与利益导向的,在现实的学术圈中仍然存在着许多与理想不同的地方。
走这条路,也许奔波于funding,需要打破自己内心的羞耻,学会联系院系给自己造势,打造个人学术品牌。也许要放下很多脸面,去联系去接触不同的人,形成也许没几份真心,浅薄,一触就散的关系。很难遇到像中国传统中,一朝为师终身关心你的师徒关系。
但为了那一个个纯粹深入学术的瞬间,小A看到多年前,百家争鸣的盛世。
小A问教授,为什么走上学术的路,他说:
“to free ourselves from mental slavery”
小A想,这真是一个浪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