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urce: CBC
在今年秋季谈论他的电影《可怜的东西》时,导演雅克环带着一丝幽默感道出了一个敏感问题:“为什么电影中不再有性爱呢?”这位希腊电影制片人并非真的在问,他的最新作品以艾玛·斯通饰演的维多利亚女性为主角,该女性由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复活后,踏上了追求性自由的旅程。故事非常有趣,裸露场景也不少——而影片的制片人之一斯通表示,性爱场景在故事中“以非常重要的方式服务于剧情发展。与此同时,最近UCLA的一项研究发现,相当一部分“Z世代”并不希望在电视和电影中看到性爱了。在接受调查的13至24岁年轻人中,有47.5%的人认为电视剧和电影不需要以性爱为情节发展的因素。与此同时,电影评论家和电影制片人越来越反对主流电影变得无性化,或者至少在性爱描绘方面变得拘谨。《花花公子》杂志在2019年利用IMDB数据得出的一份报告称,2010年代是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荧幕上性爱场景最少的时期。值得注意的是,好莱坞的“海斯法典”一直持续着从1934年到1968年这段期间,该法典禁止了电影中对性爱等禁忌的描绘。
影评人和制片人对于年轻一代为何拒绝性感电影以及为何在银幕上描绘性爱的重要性发表了各自的理论。一个来自蒙特利尔的文化作家和漫画家Gabrielle Drolet(现年二十几岁)表示:“我们经常看到性爱被描绘为一种非常轻浮的方式。我想到了《欢乐偶像》等节目,或者再举个例子就是同样是Sam Levinson拍的《欢乐公寓》——里面有很多性爱场景,这些场景显得非常无意义且怪异。但她指出,要是将所有性爱场景都否定掉,那么“我们就会错过了人类经历以及人们如何体验他们的关系中的一个相当重要的部分。Drolet对今年夏天克里斯托弗·诺兰的大片《奥本海姆》中的一场性爱场景引发的强烈反应感到意外。那个场景在互联网上引发巨大争议,有人嘲笑它将核物理学家倒背如流背诵后来与他自己联系在一起的印度教经典《歌尔达本》中的名句:“现在我成为死亡,世界的毁灭者。我们经常看到暴力场景,”Drolet说。
但一提到性爱,问题就变得相当复杂,而对其他一切我们对之见怪不怪了。今年上映的一些电影以其粗俗或性感的风格卖点来吸引观众,却在执行中缺乏吸引力。比如詹妮弗·劳伦斯主演的搞笑性爱喜剧《别想太多》,几乎没有性爱情节,以及近期上映的《致命吸引》的电视改编版,尽管性别政治已为观众带来现代感,但在性爱场景的呈现上却没有原作那样的火爆。加拿大导演莫莉·麦克格林的即将上映的电影《融入》讲述的是一位被诊断患有生殖障碍的十几岁女孩的生活,以及性生活,她表示她希望在电影中探讨的是性的情感,而不是性行为的方式。关于作为女性的文化,性与之相关联的这个交叉点真的很有意思,”她告诉加拿大广播公司新闻,指出从这方面来看,《可怜的东西》这部电影可以视为一位性自由的女性的赞美,而与之相对的是《芭比》这部电影,主人公完全没有也不渴望性生活。麦克格林想知道年轻人是不是对银幕上的性爱普遍不太感兴趣,或者他们是否厌倦了“不必要的性爱”和裸露场景,尤其是随着对婚姻和生育的社会期待的变化。我觉得年轻人现在更关注关系,这是有道理的,”她说,“(年轻一代)能够质疑浪漫或性爱关系是否是唯一人生的终极目标,我想这一点很幸运。
尽管“Z世代”对媒体中性爱的描绘可能兴趣较低,但UCLA的研究发现,在接受调查的人群中,略过半数的人希望看到更多关于友谊和纯洁关系的情节。当你考虑到浪漫关系是如何融入我们的叙事中的时候,有时可能会感觉到有点多余,当你寻求的是纯粹的人际连接时。多伦多的流行文化通讯周报《每周新闻》的编辑李·康表达说。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对‘年轻人如此保守’的纯朴观念,”康说,指出大流行病限制了“第三空间”的数量,该术语用来描述除了家、学校或工作之外的地方,人们可以自由社交。他们没有那个,所以他们正在寻找这种从流行文化中获得的关系。她解释道。
我们是否过于注重性爱的描绘,而忽略了其他纯洁关系的表达?电影创作应该更加多样化,以满足年轻人不同的需求和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