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万馀士兵赴俄乌前线参战一事,现在已经获得俄朝双方证实,北约盟国已威胁要予以强烈反击,夹在其中最尴尬的是中国,不知道如何反应,但被边缘化最厉害的,也是中国,可是中国的反应却犹豫迟缓慢半拍。
俄罗斯总统普京被问及朝鲜部队存在俄罗斯时,并没有否认,他表示,俄罗斯和朝鲜会在适当时候决定是否使用双边防务条约中的军事援助,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朝鲜外务省尽管没有承认出兵援俄,但声明表示,如果真的有媒体所说的,是符合国际法规定的行为。
美国国防部长奥斯丁警告,朝鲜军人在俄罗斯是“非常、非常严重”的升级,美国国防部已经表示,如果朝鲜加入俄罗斯的战争,华府将对乌克兰使用美国武器方面不施加限制,换句话说,乌克兰可以用美制长程武器直接攻击俄罗斯腹地。
可是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在24、25日连续两天记者会被问到时,都说:“中方不了解有关情况”,实际上,中国并不乐见朝鲜参战,因为这代表著乌战的扩大,并可能导致朝鲜半岛更加不稳定,可是却对俄朝两国无可奈何。
其实中朝间的隔阂早有端倪;2024年虽然为中朝建交75周年,两国在4月宣布为中朝友好年,中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赵乐际也因此访朝,但此后两国官方媒体并未报道任何相关庆祝活动,这与2019年,两国使馆举行庆祝宴会、朝鲜发行纪念邮票的热络情况,相对显得低调和冷清。
俄朝密切互动,中国在意的有几方面:其一是,中国愈来愈无法掌控朝鲜;普京今年6月与金正恩签署了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条约,第四条说:“如果一方遭受任何一个或几个国家的武装攻击而陷入战争状态,另一方将立即尽一切力量提供军事和其他援助。”
可是早在63年前,中国与朝鲜就签订了《中朝友好合作互助条约》,其中第二条也规定了,在任何一国受到他国攻击或意图攻击时,两国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对缔约的另一方进行军事及其他范畴上的全力援助。
未来若有军事冲突,朝鲜是否转向俄罗斯要求介入?究竟俄罗斯是朝鲜的保护国?还是中国是朝鲜的保护国?在冷战年代,中苏是一家,但中苏反目之后,与俄国结盟,意味著就是与中国为敌,1970年代的越南,就是例子,如今虽然中苏关系虽好,但对失去对朝鲜的影响力,北京还是心中不悦。
其二是,半岛紧张会加剧,中国无法掌控;过去中国控制了朝鲜绝大部分粮食、燃料的输入,朝鲜的国际制裁,只有靠中国睁只眼闭只眼,才得以通融。通过掌控朝鲜,中国成了韩国主要争取的外交对象。可是现在朝鲜成了俄罗斯新盟友,朝鲜派兵,换得了军事科技与外汇,摆脱了中国的束缚,对于韩国来说,中国的外交价值也相对降低,最近朝韩紧张升高,北京毫无著力之处,赫然间,中国在朝鲜半岛的作用,从主导地位,变成边缘角色。
其三是,朝鲜半岛周遭的结盟对抗加深,中国更无法掌握;冷战期间,中苏朝三角联盟,对抗美日韩三角联盟,此刻的中国并不希望重回,正因为如此,北京对加入俄朝联盟,一直很有顾忌。
朝鲜半岛危机与台海危机,虽有竞合关系,半岛危机升高,使美国在防卫台湾上备多力分,可是如果朝俄结盟,从而吸引美国在中国周边的更多驻军和部署盟军,那也将对中国不利。
朝鲜是中国的血盟兄弟,中俄关系“上不封顶”,中国对双方都不敢得罪,诚如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朝鲜半岛项目主席车维德(Victor Cha)所说的:“到目前为止,中国的反应处于瘫痪和无能之间,既缺乏政治意愿,也缺乏政策智慧”,这话虽重,却讲得没错。